“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有时候真不能不承认“命由天定”,一辈子能干啥,干成啥,都是有定数的。打小就科班受训、院校学艺 、门里习技,奇葩的学艺、从艺经历,现今极为罕见,想来老天爷垂青,他这辈子就是吃艺术这行饭的。
出生于艺术世家,耳濡目染,他自小就对艺术产生浓厚的兴趣。小学毕业凭借着良好的自身条件,进入戏校,开启了严格的为期六年的戏剧表演训练。手眼身法步,唱念做打舞,名师指导加上个人努力,逐渐在戏剧舞台老生行当上崭露头角,赢得了专家和同行们的认可。兴趣是最好的老师,1986年他毅然辞职考取彭大美术系,接受系统的西方绘画基础学习,后成为徐州艺校美术教师至今。2011年游学西安,跟随其舅父当代著名花鸟画大师江文湛先生,潜心研习中国花鸟画技巧,言传身教、耳提面授,八年多终南山下红草园里私塾式的课徒训练,绘画水平大幅提升,深得江门独特的运笔、用墨、造型、图式、构成的精髓,作品逐渐被业内专家认可和好评。
陈曦画风深受江先生绘画风格与艺术元素的影响,通过细腻的笔触和富有张力的线条,搭建出既传统又现代的画面构成。在点的运用上,巧妙地散布于画面之中,增强了层次感和节奏感,起到了很好的点缀作用;在线条的表现上,他善于运用流畅而富有变化的线条,勾勒出物体的形态与神韵,展现出江式独特的线条驾驭能力;在墨色的处理上,通过浓淡干湿的变化,营造出丰富的画面效果和深邃的空间感。这种艺术面貌的表现在为其母亲八十大寿所绘《眉寿图》的作品中尤为表现强烈。
笔墨当随时代,五.四以来,西升东降,对传统中国画多有诟病,争议不断。后以西画素描、造型、色彩为基础的教学体系成为典范,沿学至今。恩格斯说,一个苹果切掉一半就不再是苹果。西画技法的背后是科学和宗教,而中国画笔墨纸砚的下面是丰满的儒释道哲学思辨和充满浪漫主义色彩、人文主义关怀的文人性、诗性。简单的、形而下的技术性融合,反而会失去了自身的特色,变成了不伦不类的“苹果梨”和“柿子椒”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随着近年来国力的大幅增长,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力日益被全世界重新认识和追捧,看看游戏《悟空》,看看电影《哪吒》的火爆,可见一斑,但这种“悟空”“哪吒”的形象已远远不是原来传统的模样了。艺术家如何既成为时代的镜子,又不沦为潮流的囚徒?同样面临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传统中国画的未来往什么方向发展?再一次把广大画人推到了十字路口,但不论怎样地尝试,怎样地创新,方法可以变,规律不能改,根不能丢,那就是中国画特有的文人性、诗性、笔墨性不能丢。不然就不是改革而成了改换门庭了。
一切景语皆情语,“诗是无形画,画是有形诗”,诗词是所有文学形式中最能表达感情的一种体式。含不尽之意于画外,这就需要画家具备一双诗人的眼睛,起承转合,删减得当,虚实相生,以达到意境高远,幽静内美的高古之趣。提炼一己的、具体的、短暂的、典型的情感点,用最合适的表达方式和词语,引发大众的、普遍的、持久的共情,这就是艺术的魅力。文学即人学,文学即情学。社会不停变革,科技飞速发展,但几千年来人性并没有太大地改变,眼耳鼻舌身意,喜怒忧思恐悲,太阳下面没有多少新鲜事儿,该来的还会来,这也是艺术永存的根基所在。
中国古人将六十年称为一个甲子,对一个国家,对一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关键点。六十岁前为父母、为家庭、为社会要尽义务,多奉献,六十岁后,就要多为自己谋划考虑了,尤其对于中国画家而言,一甲子才刚刚小学毕业,厚积薄发,衰年变法,长寿也是能否画好中国画的一个先决条件。
陈曦工作室里一直悬挂着一幅江先生为他书写的“真水无香”四个字,书法结体古雅而富有天趣,这是江先生作为长辈、作为前辈对他的祝愿和希冀。望其潜心作画,用志不分,只求耕耘,莫问收获,做一个艺术园圃里的老实人。希望他在中国画的道路上走远、走稳、走踏实,走出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
路漫漫其修远,公元1618年,徐霞客第二次游黄山归来,同窗好友读着他的“黄山游记”,不解地问他,你几十年东奔西跑,到底为了啥?徐愣愣的想了想,茫然地看着远方,小声呢喃道“山就在那里”。成功的标准只有一个——按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一生。“摘花不插发”,无他,唯喜欢而…!
袁吉
2025年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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