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书画再写传奇
黄庭坚的书法作品《砥柱铭》
日前,在北京保利成立5周年春拍夜场中,北宋黄庭坚的书法作品《砥柱铭》以3.9亿元落槌,加上12%的佣金,总成交价达到了4.368亿元,创造了中国艺术品拍卖的世界纪录。据悉,重金拍下这件国宝级文物的是一位中国买家。自去年以来,中国传统书画艺术品拍卖市场就出现了“井喷”现象,过亿拍品频现,这是否意味着中国书画作品拍价将随之整体上涨?中国书画为何屡创“天价”?
好东西都是天价
今年以来,春拍市场持续走强,尤其是近现代大师齐白石、张大千、傅抱石等人的作品备受追捧,价格相对于去年秋拍有较大幅度的增长,春拍的基调已确定:好东西都是天价。
在落槌之前,《砥柱铭》就被业内人士认为是今年整个春拍市场最重要的中国艺术品。
黄庭坚是北宋著名词人、诗人、书法家,江西诗派开山三宗之一,他的书法与苏轼、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砥柱铭》卷作于1095年前后,卷长达8.24米,计82行407字,仅次于现藏于美国的18.22米草书《廉颇蔺相如列传》卷和藏于台北故宫的10米长大行楷《明瓒诗卷后跋》,比著名的《伏波帖》(8.20米)、《诸上座帖》(7.29米)还长。加上历代题跋,总长近15米。据介绍,该作品经王厚之、贾似道、项元汴等收藏,长期流传于中国民间,20世纪上半叶从广东流往日本,为日本有邻馆收藏,直到数年前,为我国台湾藏家购得,这是首次出现在拍卖场中。
此前,这件手卷因为文字内容、书法风格等方面与黄庭坚其他作品存在差异,早在乾隆时期曾经被认为是赝品,有诸多猜疑。经台北故宫博物院指导委员、台南大学艺术史研究所傅申研究,最终确定为黄庭坚的真迹,而且是黄庭坚书风转换期的真迹,他还为此卷专门书写了一份近两万字的研究报告。
对于黄氏独特的书风,傅申认为无疑代表了宋代书法家对“尚意”的追求。“《砥柱铭》这幅作品是他这一类作品中代表性的一幅。这样的书法长卷数量稀少,只有可数的几幅在私人手上,大部分都归公家所有不会进入流通。就是俗话说的物以稀为贵,能够让私人拥有的机会越来越少,这些都造成了黄氏书法天价纪录的诞生。”
针对近几日各界有关“4.3亿纪录是不是太离谱”的争议,傅申表示,“一幅好的书法作品特别难得,更不要说像黄庭坚这样的宋代书法大家的传世之作。由于各种原因书法作品的价值在很长时间内一直被严重低估。黄氏这样的书法巨制实属难得,4.368亿元的价格并不算贵,未来也许还会更贵。”
“稀缺性”与价值回归
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寇勤认为,中国书画的“稀缺性”仍是市场价格的决定因素。从一般规律来讲,“稀缺性”和“不可再生性”决定了古代艺术品的价格应该远远高于近现代与当代的作品。
除技术上难以复制之外,中国古代书画的意境与文化底蕴也是其受追捧的原因。有评论家指出,很多古人的作画功力、文化造诣是现代人无法超越的。现代书画家,即便深谙传统技法,但不懂题字,不会诗词,这与古人先读书、先学历史,再研习笔墨是不同的。
作品本身的优势带来了价值回归,中国古代书画作品拍卖上世纪90年代初普遍流标,如今,在市场上大受追捧。
藏家品位与观念的转变也带来了价值回归。收藏、投资者们普遍认为,玩古书画可以提升品位。中国书画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收藏和研究古代作品十分有意义:这不仅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还需要一定的文化素养和鉴赏水平,而一大批收藏家活跃在古代作品市场上也印证了藏家观念的理性、涵养的提升和艺术精神的觉醒。
投资市场的“第三极”
今年苏富比在香港的春拍出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新进买家在大力推动市场。针对此现象,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教授张平认为,艺术品投资收益的相对稳定使得该市场备受资金青睐。高价藏品即使不能增值,至少可以保值,所以,在众多投资领域里,艺术品投资可以算是难得的既能保本又较安全的投资产品。尤其是经过金融危机的冲击,许多投资者发现如果投资渠道单一,很有可能在危机中遭受灭顶之灾,于是通过购买艺术品,进行组合投资,分散风险。一般而言,艺术品投资平均年收益率在22%,而且波动幅度小于房产和股票。
2010年的中国投资市场,基于国家对房市调控的决心,房市可能会有一定的调整,股市大盘连续下跌,股市、房市都不容乐观。尽管艺术品投资市场吸引了多少楼市、股市资金难以量化,但艺术品投资收益的更加稳定使得该市场备受资金青睐。
长江商学院金融学教授梅建平表示,最近几年国内艺术品投资市场的盛况有日本20世纪80年代后期的影子,当时日本艺术品市场也是在萧条很久之后高速增长,每年的拍卖总额都超过100亿美元。不可否认的是,在艺术品投资领域,中国的收藏家和投资者们都无疑是初学者,然而他们也渴望在这个领域中能和国际大买家相抗衡。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中国的市场和投资者们都具备这种潜力和资质。梅建平认为,艺术品将成投资市场“第三极”,尤其是在中国。
而金融机构也正成为这个市场的一股重要力量。2007年5月,建行浙江分行成立艺术财富理财中心,为高端客户提供艺术品鉴定与收藏服务。2007年6月,民生银行推出艺术品投资基金。2009年,招商银行推出“艺术品鉴赏计划”。金融资本关注的不仅仅是艺术品投资,还有与艺术品相关的文化产业。2010年4月18日,民生银行在上海创办的民生现代美术馆正式开张。金融机构也在艺术类衍生品开发的战场上全力以赴。
有专家称,从长期看,优秀艺术品价格趋于上升,机构与个人投资者在定价权上的博弈将更加激烈。
还要静心冷观
2009年,中国已经超越法国,成为美国、英国之后的世界第三大艺术品交易中心。随着2010春拍的屡创新高, “收藏”越来越成为人们的热门话题,据统计,中国的收藏爱好者将近9000万,中国已经掀起了规模空前的第五次收藏高潮。
业内人士分析,根据国际拍卖市场的一般规律,张大千、黄庭坚的作品拍出天价不但将惠及他们的其他作品,还将带动中国近现代书画价位的整体上涨。但也有人对此表示了忧虑。著名收藏家马未都在博客中说:世界各地的艺术品都是在本国最被认可,一旦经济跻身强国,艺术品的行情必然看涨。比如日本,当它经济总量跃升世界老二时,其艺术品的价格至今听着都是神话。他告诫说:“艺术品作为人生消费是顶极的消费品,作为投资却是顶极风险的投资品。”
中国存世的古代书画,曾因其“真稀”抗跌,而一度成为藏家的避风港。可在泡沫横行的今日,这个避风港的避风能力正在经受考验。相关拍卖人士说,连连“破亿”值得警惕,这说明有大量的投机资本正在涌向这个领域。投机者会使市场短暂火暴,但他们最终会毁掉这个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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